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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七百零六章 良宵美景
  杨帆的婚礼如期举行了。

 这一次没有皇帝赐婚,少了些官面上的排场,却也令所有参加婚礼的人少了些拘束;没有武三思、薛怀义和太平公主斗富,大家的目光倒是更多地放在了一对新人身上。整个婚礼办得更轻松、更喜庆、也更温馨。

 杨家今非昔比,如今的杨家财力丰厚,一应事情都准备得很充份,杨家不需要上一次似的,把马桥和楚狂歌都都抓来布置宅子,只从各家店铺里调些伙计来,就办得有条不紊了。

 杨帆是成过一次亲的人,心理压力远不及上次,所以整个过程便也不再像上次一样,始终僵着一脸笑容,像个木偶似的任人摆布,这一次杨帆答对宾客,应酬朋友,谈笑风生,非常从容。

 杨家的贺客还是以修文坊的老邻居居多,不过除了杨帆在刑部和军中的诸多好友,还有许多平素只是点头之的官员也都来了,这些人却是冲着郭敬之来的。郭敬之身为一州刺史,地方大员,在朝廷中也是很有一些朋友的。

 喜宴一直持续到黄昏时分,杨帆骑上系了红绸花的白马,在陈东和孙宇轩以及马桥、楚狂歌等一众文武朋友的陪同下,前往郭敬之租住的府邸去接新娘子。

 等到新娘从郭府接回来,喜宴到了高氵朝部分,阿奴先向她的大姐小蛮敬了杯酒,在众人的笑声与起哄声中,又红着俏脸,陪伴杨帆向客人们逐桌敬酒,整个杨府一片声笑语,人声鼎沸。

 杨帆早就让人给福善坊和修文坊的看门坊丁了红包,又替那些不是官身的贺客申请好了允许夜行的‮件证‬。所以就连修文坊的那些穷邻居也不用担心回家晚了,会受到盘问或者坊门紧闭,自可开怀痛饮。

 月朗星稀,华灯初上,贺客们终于渐渐散去,一天的喧嚣终于沉寂下来。小蛮先已哄着孩子睡了,杨帆送走客人,回到房,先回一步的阿奴已经乖乖地坐在榻边。室中红烛高燃,映着她那白的脸颊,隐隐泛起一抹晕润的光泽。

 看到杨帆进来,阿奴只飞快地瞟了他一眼,便羞答答地低下头。俏脸飞起两抹羞红,手指有些局促地扭结在一起,远不及她在客人们面前时那般落落大方。

 杨帆关好房门,看着美丽的仿佛狐仙精灵般的娇坐在烛光下,一身俏美青衣,宛如一只清脆的果子,忍不住心中一。走过去与她并膝坐在榻边,把她轻轻拥在怀里,在她雪腻芬芳的脖颈上亲吻了一下。

 阿奴虽然羞意未减,却也忍不住一缩脖子。“咯咯”娇笑起来:“呢…”

 阿奴下意识地一躲,却因为拉开距离,看到了杨帆那双爱意浓浓的眼睛,阿奴被他一看。仿佛被摄去了魂魄一般,整个人都定在那里。痴痴望他永久,嘴角才渐渐绽起一抹甜蜜的笑容:“郎君…”

 今这声呼唤,与往日的意义大不相同,一句话唤出口,阿奴眼中隐隐泛起了泪花,不知为什么,她就是想哭。

 杨帆听的情动,忍不住拥住了她,拥着她一起躺倒在榻上,吻住她花瓣般甜蜜的。阿奴这才清醒过来,羞得闭住眼睛,双手握住杨帆正摸索着她间合结的大手,昵声埋怨道:“郎君,蜡烛还没熄呢…”

 杨帆很有经验地回答:“房红烛,是要彻夜长燃的,不能熄。”

 阿奴的脖子都泛起了玫瑰红,闭着眼睛,睫频颤:“那…那你放下帷帐吧。”

 杨帆忍住笑道:“帷帐也是不用放的。”

 阿奴娇嗔:“你糊人家,哪有…哪有这样的规矩?”

 杨帆没有回答,只是望着绣被‮央中‬铺得极平整的一方白叠布,嘴角慢慢泛起一抹神秘的微笑:“嗯!糊不了我的阿奴,你…懂规矩的呀!”

 “嗯?”

 阿奴张开眼睛,困惑地顺着杨帆的目光看去,一眼瞧见他促狭笑望的东西,整个脸蛋都变成了一块大红布:“你这个坏蛋!”

 阿奴恨恨地咬住了他的肩头,很轻,很轻…

 帷帐终究没有放下,似乎如此,那美丽的*在烛光下才能欣赏的更加清晰。但是当阿奴半推半就地任由杨帆褪去她繁琐的新娘服饰,羞涩地背向里,蜷起‮躯娇‬的时候,杨帆却下意识地放下了帷帐。

 入眼,是一片雪腻光滑,鸳鸯戏水的诃子在背后只系了两条浅浅的红色带子,愈发衬得那粉背润泽如玉,纤纤一握的小蛮下是一条粉红色的亵,包裹着一个圆润感的球体,中间一痕内凹,能把人的目光都磁石般去。

 刀削似的香肩、粉腻腻的玉背、纤细细的肢、圆弹弹的股,还有那娇羞微蜷、感叠起的粉弯玉股,在晕晕柔柔的灯火下,玲珑浮凸,眩人二目。

 杨帆几乎是下意识地放下了帷幔,这可以让男人极乐*的*是专属于他的,尽管这闺房已是极‮密私‬的所在,但他还是本能地想要营造一个更加‮密私‬的空间。

 于是,他放下了帷幔。

 于是,他在这更加‮密私‬狭小的空间里,把他最为‮密私‬的所在,深深地进入了专属于他一个人的‮密私‬花房,紧窒温暖,异样*!

 一声娇,似风雨声响起,淅淅沥沥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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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华山北麓。

 一轮明月,地清辉,梨枝疏落,落英绽粉。

 独孤宁珂透过疏落的花影,眺望着空中那轮明月。

 自少女时起,她便因‮子身‬虚弱很少踏出家门,幼年时出城踏青的事,早已成了她脑海深处的一个梦。这些年来,她得以活动的空间越来越小,偶尔去曲江游览一番,也成了她最奢侈的举动。

 如今站在这月光下。嗅着山野间的气息,听着草丛里的虫鸣,所有这一切,于她而言,都是一种完全陌生而新奇的感受。这一次,大兄慷慨地允许她出门,而且是主动让她出门,其实以她的慧黠聪明,早就明白了大兄的心意。

 不过。她并不敢奢望什么,从她很小的时候起,她就已经明白,希望越多,失望越多。她那羸弱的‮子身‬。仿佛深谷中的一株幽兰,固然是经不起风雨的侵袭,可即便是阳光雨,对她而言也是过犹不及。

 她仰着纤细的颈子,凝望着空中的明月,痴痴地想:“或许,我是真的喜欢了他吧。可惜。我这病恹恹的‮子身‬,连为人子的资格都没有。也许,我的生命就像这枝头的花,匆匆的开、匆匆的落…”

 一阵微风过处。枝头飘落几瓣梨花,宁珂伸出纤纤的手掌,接住了那飘落的花瓣,轻轻嗅上一口。一股清新扑鼻。

 梨花初落,冰清玉洁。

 船娘像一个宠溺孩子的母亲。只是微笑地看着她,但是随着月亮越升越高,早就过了宁珂该休息的时间,她只能举步上前。

 “我知道,该睡觉了,我这就回去!”

 还没等她说什么,宁珂便向她嫣然一笑,船娘不忍再催,站住脚步。

 宁珂把梨花拢在手里,依依地看了一眼天边的明月,缓缓向山居走去。

 山居门口,站着一个青衣汉子,看见宁珂回来,向她施了一礼。

 船娘不悦地蹙起了眉头:“‮姐小‬要歇息了,你有什么事,明天再说!”

 “不必!”

 宁珂唤住了那名惶然退的青衣人,略一沉,说道:“你送来的消息,我已经看过了,他做的对,眼下只应巩固,不宜再有什么举动,以免巧成拙!”

 那人连忙应道:“是!”

 宁珂又道:“巩固外围,最终为的是决战于中枢,而中枢之运筹,在于利用武氏、张氏之矛盾,他的这个想法也极正确。你告诉大兄,这些事以后不用再传于我知道,也不用他干预,守住一个本份,足矣!”

 “是!”

 青衣人又施一礼,悄然退下。船娘拉开房门,一缕灯光从室中透出,倾泻到宁珂的身上。

 宁珂望着那人,直到他消失在夜之中,才转过头来,对船娘道:“大兄这些年来依赖我惯了。可我一个弱女子,竭思殚虑,也不过支撑着不叫咱家倒得太快而已,维持已属不易,何求发展。以后,我总算可以把这个担子卸下来了。”

 船娘小心翼翼地问道:“‮姐小‬觉得他可以保我独孤世家无恙?”

 宁珂轻轻‮头摇‬:“一个家族,就像一个国家,兴与衰,外因内因,不一而足,不管成与败,都不可能寄托在一个人身上。我说我的担子终于可以卸下,是因为…我能做的,只有这么多了。

 如果他能匡复李唐,那我独孤世家自然就能站住脚,如果他能保住宗主之位不失,那么有他的提携和帮助,我独孤世家自然也能受益。如此种种,可保我孤独世家百年不倒。至于百年之后…“

 宁珂轻叹道:“百年之后的事,要百年之后的人来心。想用一座铁桶江山或是无尽的财富替子孙安排好一切的人,都不过是痴人一梦,秦始皇的天下江山如今安在?范蠡富可敌国的财富传下几文?我才不要做那个痴人呢。”

 宁珂说完,神色微振,兴致地道:“如今卸下了身上重担,我想游遍天下。可惜‘万象神宫’付之一炬,此去洛只能看看天枢,我还想游一游大运河,看一看扬州城,走一走剑门蜀道,瞧一瞧广州的万商云集…”

 “好好好,都依你,我的好姑娘,你先好好歇下,回头咱们就去游遍天下!”

 看着宁珂熠熠放光的一双眼睛,船娘暗生酸楚。服侍着宁珂睡下,替她熄了灯火,船娘走出房间,掩好房门,悄然默立片刻,侧耳听听房中平稳细细的呼吸,轻轻拭了拭眼角。

 天空,有颗流星,划过一道璀灿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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