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70、第 70 章
  夜已深, 万家灯火俱寂。燕家后门的小巷中, 月光透过老槐树枝桠的隙洒下,将一切都照得朦朦胧胧。

 月光映出萧思睿眸底的暗, 瑟瑟心中警铃大作,立刻乖顺地道:“我错了, 对不起。”

 他神色淡淡,声音却冷若冰霜:“晚啦。”他有心放过她的,她却一而再, 再而三地踩他的底线, 那就休要怪他了。

 瑟瑟汗直竖, 转身想逃,身后却是围墙, 只能眼睁睁地任他近, 再次抱起她,翻身上了乌云踏雪。耳边听得他吩咐藏弓道:“燕家这边你处理一下, 我会在五更前送她回来。”

 瑟瑟的头皮瞬间一麻:五更!这会儿离五更还有好几个时辰, 他到底想做什么?

 她忍不住揪住他的衣襟,叫了声:“九哥。”

 他放松马缰, 任乌云踏雪慢悠悠地小跑着, 低头看她:“你刚刚不是不让我走吗?在燕家不方便,我们重找一个好地方。”

 什么叫在燕家不方便?瑟瑟脸色大变, 他却生怕她不明白似的,慢条斯理地道:“娇娇儿,你可不能只负责点火不负责灭啊。”

 他只有在一种情况下会喊她“娇娇儿”瑟瑟这下真的害怕了, 连嘴都开始发颤:“我们还未成亲,不,不可以。”

 他不疾不徐:“你都想着嫁给别人了,我何必管这么多?”

 瑟瑟一噎,气道:“萧大人,你这样也太不君子了。”

 他冷嗤:“我什么时候说过我是君子了?”

 瑟瑟:“…”他说得对,他要是君子,前世怎么做得出谋朝篡位,谋夺甥媳的事来?别人不知道,她还能不知道?他表面上似乎除了追求战场上的胜利,对其它一切都无无求,其实骨子里就是个掠夺成,不择手段之人。

 瑟瑟懊恼:她刚刚冲动之下口不择言,已经起了他的牛。这会儿大概说什么都晚了。接下来,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。

 乌云盖雪很快在离军大营不远处的一个小宅子后门停下。

 萧思睿敲了敲门,不一会儿有一个老苍头匆匆忙忙过来开门,见是他,忙行礼道:“大人回来啦。”目不斜视,仿佛浑然未见他怀中还有一个人。

 萧思睿冲他点点头,翻身下马,又把瑟瑟抱了下来,将乌云盖雪丢给老苍头,随口吩咐道:“备水。”

 老苍头恭敬地应下。

 萧思睿也不让瑟瑟脚落地,直接抱着她去了内室,将她放到了屋子里那张小房子般的黑漆雕花拔步上。瑟瑟心中慌乱,想站起来,却被他扣住脚踝,轻轻一摘,就将她足上粉枝莲纹的绣鞋了下来。

 他目光一凝,呼吸骤顿。

 大概因为是先前在燕家,她已准备入寝,绣鞋中的玉足并未着罗袜,五个泛着淡粉的可爱玉趾在他的注视下慢慢蜷缩起来,小脚不安地要往后缩。

 他蓦地闭上眼睛,感觉到她的玉足从他掌心滑过,柔腻软滑之感稍纵即逝。他手指微动,却终究还是克制住,淡淡开口:“另一只你自己给我。”

 她不作声。

 他慢慢道:“你要我帮你也可以。”只是,他不敢保证会发生什么事。

 片刻后,他听到了窸窸窣窣的声音。

 再睁眼,瑟瑟已换成跪坐的姿势,将一对玉足藏了起来,手也背在了身后。他松了一口气之余不免好笑,他真硬要看,是她藏得住的吗?

 他伸手道:“给我。”

 瑟瑟抿了抿,慢地将藏在身后的绣鞋递给了他。

 隔壁传来动静,老苍头拎着热水进了旁边的耳房,不一会儿,禀告道:“大人,水已放好。”

 他看了她一眼,说了句:“等我回来。”顺手将刚刚得到的那对绣鞋藏在袖中,起身去了耳房。

 瑟瑟羞恼得直接拿起上的玉枕,想往地上砸,手挥到一半,却还是硬生生地转了方向,砸到了铺上。

 她现在可是穷人,赔不起。也不能再送把柄给他了。

 隔壁哗哗的水声不断,她脑中一片混乱,许久,才疲惫地眉心:果然是祸从口出,说的时候倒是痛快,马上就现世报了。明知他这种牵着不走,打着倒退的子,她怎么就按捺不住子,把事情到这个地步了呢?

 现在她该怎么办?

 跑是跑不掉的,休说他收走了她的鞋,她走不了路;就算不收走,深更半夜,她还是这样长发披散,衣衫不整的模样,又怎么敢一个人走在路上?

 拒绝他,反抗他,誓死不从?

 前世她不知做过多少次,结果呢,他将显殿所有的柱子都用锦缎包着棉絮包了起来,将她用链子锁在殿中,不让任何锐器出现在她身周…杜绝了一切她可以寻死觅活的机会。随后,一次又一次强硬地将她在身下。

 他这个人,狠心起来是真的狠心。

 那,顺从他?

 瑟瑟捂住了脸,‮子身‬不自觉地燥热起来:她一定是堕落了,明明知道这样不应该,可竟然觉得,也不是不能理解他。他是抱着娶她的念头的,不会存心伤害她。是她对不起他。如果这样能让他安心,能让他在战场上再无后顾之忧,她——

 水声停下,隔壁传来归箭的声音:“大人。”

 萧思睿问:“何事?”

 归箭道:“娘娘黄昏时派了人传话,叫您不要把大皇子的事放在心上。陛下也是一时气急,拗不过弯来,她会帮您劝说陛下,不会让大皇子了您的布置。”

 萧思睿淡淡道:“知道了。”顿了顿,又问,“中原的队伍到了哪里?”大军从各地调拨,分批前往前线。孟中原在三前就奉命带着第一批军驰援。萧思睿的大军也很快就要开拨。

 归箭道:“孟将军已经到了太平州,接手了防务。”建业有重兵防守,此前北虏几次进攻不利,这一次南侵,据探子回报,会改为在和州一带择址渡江。而和州的对面,就是太平州。

 萧思睿又问:“韩奔呢?”

 归箭道:“还是那样,照您的吩咐,每天陪着大皇子熟悉情况。”

 萧思睿“嗯”了声:“你先下去吧,明就要开拨,早些歇息。”

 归箭应下。

 瑟瑟却呆住了:大军明天就要出发了?

 有脚步声向这边走来。瑟瑟循声看去,脑中顿时卡住,一片空白。

 萧思睿显然已沐浴过了,仅着一条薄绸寝赤着上身,出了犹带水汽的小麦色肌肤与身上深深浅浅的伤痕,宽肩窄惹人侧目,‮腹小‬上整整齐齐的六块腹肌分外显眼。

 这具‮体身‬她不是第一次看,却依旧看得面红耳热,不知所措。

 这混蛋,也太不知羞了,哪有这样连件上衣都不穿,当着她面大喇喇地走出来的?

 萧思睿望着她呆呆的模样,注意到她几乎没有变动过的姿势,微挑了下眉:“你要不要洗漱?”

 瑟瑟‮头摇‬:“我在家中都洗过了。”她说完才惊觉这话的暧昧,脸顿时更红了。

 萧思睿倒没什么反应,闻言点了点头,径直向拔步这边走来:“那便好。”

 男子的气息扑面而至,他的存在感骤然强烈,使得原本还算开阔的空间陡然仄起来。瑟瑟刚刚做好的心理建设瞬间全数坍塌,下意识地要往角落里躲。才一动,她“唉哟”一声,又跌回原处。

 萧思睿皱眉:“怎么了?”

 瑟瑟苦着脸道:“腿麻了。”从他刚刚去耳房洗漱开始,她就一直处于高度紧张中,以至于都忘了换个姿势。

 萧思睿:“…”他刚刚还佩服她一个姿势能保持这么久。他叹了口气,伸手,帮她将腿从身下伸展出,问道:“哪里麻?”

 瑟瑟不好意思地指了指小腿。

 天气炎热,她罗裙之下的衬只到膝上,小腿上没有任何遮掩,他动作顿了顿,才若无其事地握住她小腿帮她按起来。

 瑟瑟着气只喊“轻点”,他听得心浮气躁,正在帮她按捏小腿的手差点控制不住力道。好在很快听到她道:“好了。”他立刻收了手,起身去倒了杯冷茶,咕嘟嘟一口气喝了下去。

 再回头,他脑袋“嗡”的一下,差点炸开。

 她抱膝缩在拔步的一角,黑白分明的眸子漉漉的,正小心翼翼地偷眼窥他。

 她还披着他的外衫,却显然不合身,松垮垮地挂在她身上,出半边精致的锁骨;乌黑的秀发如瀑垂落,衬得那张眉目如画的白玉小脸越发小巧精致,妩媚动人;而那对小巧的脚丫,就那么对着他,在了外面。

 她明知道他…他口干舌燥,不敢再想下去,移开眼,沉声问道:“我为什么带你来这里,你想清楚了?”

 瑟瑟乖巧地点点头。

 他问:“知道自己错了?”

 她抿了抿嘴,又点点头。

 他又问:“你愿意接受惩罚?”

 这一次,她明显迟疑了下,才又点了点头。

 他道:“待会儿,可不许说我欺负你。”

 她“嗯”了声,乖得让他油然而生愧疚不舍之感。可想到她先前那些不知轻重的恼人的话,他的心又硬了起来,一步步走近她。

 不给她一个教训,她下次还敢这么胆大包天。

 瑟瑟心跳如鼓,紧张地闭上眼睛。

 下一刻,“哗啦”一声,有什么物件落到了她面前。萧思睿冷淡的声音响起:“既然如此,那就开始读吧。”

 读?读什么?

 瑟瑟好半晌才反应过来,茫然睁眼,看到了落在她脚边的一页小册子,册子的开头端端正正地写着八个字:般若波罗多心经。

 铺微微向下一沉,却是他在外侧平躺了下来,眼睛闭起,双手握于‮腹小‬上,淡淡道:“怎么还愣着?”

 瑟瑟问:“这就是惩罚?”

 他“嗯”了声。

 瑟瑟指着那页小册子:“所以,你先前说的不方便在燕家做的,由我负责帮你灭火的事,也是指这个?”

 他微微颔首,一脸正经:“不然呢?”

 瑟瑟:“…”读佛经灭火,很好,他真有想法。

 他道:“瑟瑟好像很失望的样子,难道期待做些别的?”

 瑟瑟只觉自己丢脸丢大发了,脸上‮辣火‬辣的,坚决否认:“没有,怎么可能?”

 他似乎松了一口气的模样:“那我就放心了。”抱歉地道,“我明一早就要出发,委实有心无力。瑟瑟勿要恼我,等回来成亲,我一定好好补偿你。”

 谁要他补偿?被他这么一说,好像是她想怎么怎么着他似的。瑟瑟牙:她不恼,只是想咬死他行不行?

 他催道:“快读,不然天都要亮了。”

 瑟瑟气闷。可再恼恨,她亲口答应了他“愿意”,也只有硬着头皮,拿起小册子开始读:“观自在菩萨,行深般若波罗多时…”读到“即是空,空即是”时,特意重重加了语气,瞪了他一眼。

 他眼睛未睁,角微弯,十分‮悦愉‬的模样。

 经文不长,总共两百多字,很快读完。她声音刚停,他开口道:“再读,多读几遍。”

 瑟瑟恼道:“你有完没完?”

 他的声音似乎带着笑意:“美惑人,一遍岂足以消泯凡心?”

 瑟瑟:“…”将佛经直接进他的脑袋好不好?她只得从头开始重读。读到第三遍时,她听到身边人的呼吸均匀起来,竟是陷入了睡眠。

 瑟瑟的读经声停了下来,目光落到他面上,不自觉描摹起他浓密的眉,高的鼻梁,优美的形,以及线条完美的脸部轮廓。她目光微凝,注意到了他眼底淡淡的青影。

 他应该有好多天没有好好休息了吧?百忙中空出来见她的,她却还要戳他的肺管子。

 瑟瑟心中愧疚生起,一颗心蓦地软得一塌糊涂。

 作者有话要说: 舅舅大灰狼(得意):怕了吧,以后还敢不敢?

 瑟瑟小兔叽(懵):xx都了,你就让我做这个?

 自从初七上班,天天雨,今天终于见到太阳啦,开心^_^然而从明天起,又是一连十几天的雨! m.hEzxS.com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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