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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71章
  “江子归跟我说你生病了。”安琪终于看向纪倾城,问:“真的是癌症?”

 “嗯…”纪倾城尴尬地点点头。

 两个人再次相顾无言,气氛尴尬地纪倾城觉得呼吸都困难了。

 这就是老朋友和老情人都只适合放在回忆里怀念的原因,重逢总是尴尬的。又不是双子星,一般的人在分开之后,都会踏上不同的路,经历不同的人生,当你们分开两条路走,就再也不是同样的人了。

 八年,跨越了青春期和成年期,人的变化是‮大巨‬的,翻天覆地的

 “上次在医院里我说的话,你别往心里去。”安琪忽然说。

 纪倾城笑起来,摇‮头摇‬道:“你不用因为我要死了,就忽然对我改‮态变‬度,真的。”

 安琪垂着眼,无打采地说:“你都要死了,我还跟你生什么气?”

 “因为我已经受到惩罚了,还是因为我的命这样不好终于让你心理平衡了?”

 安琪自嘲地笑起来,终于看向纪倾城,道:“你说话还是这样,不留情面。”

 “人总有些地方是不会变的。”

 安琪点点头,过了一会儿她又说道:“吴天垣来找我了…”

 纪倾城一愣,这她倒是没有想到:“他找你做什么?”

 “道歉呗…”安琪还是那副懒洋洋地样子,然后忽然想起来什么似的,从包里掏出一张卡来放到了纪倾城的头柜上,“你的钱。”

 “你不用还给我,我不需要。”

 “我也不需要你的钱。”

 见到纪倾城出尴尬的神色来,安琪忙解释道:“你别误会,我的意思是我先走有钱了。吴天垣给钱我了,他说以后会照顾我的生活,每个月按时给我打钱,你看,靠他的内疚我就能吃一辈子,这么一想也划算的,也不算是被人白睡了你说是不是?正常恋爱,跟男朋友睡,回头说不定一样后悔和痛苦,比起来,现在我至少还有钱拿,对吧?”

 纪倾城不说话。

 安琪自嘲地笑了笑,‮子身‬往后一靠,歪歪斜斜地靠在椅子上,一副无打采的样子。

 “你说这个世界怎么这么蛋,那些卑鄙、恶毒的人活得好好的,好人却没有好报,你看,你什么都没有做错,却要死了。怎么这么不公平?”安琪脸上是刻薄的冷笑,她的目光死气沉沉的, “应该吴天垣得癌症,或者倾人,你不觉得么?应该那些人去死…”

 纪倾城看着安琪,原本有些激动的情绪,一点点平静下来,然后越来越凉。

 “安琪,虽然我得了癌症,要死了,但是我从来没觉得自己是一个可悲的、被欺负的、可怜兮兮的人,被命运无情摆布的人,我不是。”

 安琪轻笑一声,略带嘲讽地看向纪倾城道:“那你还开朗的。”

 纪倾城也笑了起来,道:“我知道你今天为什么来看我了,你不是向老朋友来表达关心,也不是来原谅什么的,你是来找同类的。”

 安琪抬起头来,目光冷淡地看向纪倾城,轻笑一声道:“是啊,”

 “你觉得我年纪轻轻就得了癌症,这么惨,就应该堕落到黑暗里,怨恨这个世界,抱怨别人比我幸运,憎恨每一个过得比我幸福的人,诅咒他们,为什么同样的灾难没有降临在他们身上,而是我身上。安琪,我什么都不怨恨,我也不想憎恨、诅咒谁。我只是得病了而已,不幸降临在我身上,不代表我就要变成一个卑微、软弱的受害者。你也不应该做一个受害者,你不是没有选择,非要活得这么丧气的。”

 “嗷!”安琪夸张地叫了一声,用嘲讽地眼神看着纪倾城道:“你什么时候也开始喜欢灌心灵汤了?纪倾城,你怎么也变成了你从前最瞧不起的人了?变成了一个假乐观的、虚伪的傻…所以我应该感谢我的痛苦吗,因为没有杀死我的,让我变得更强壮了?不要告诉我,你变得这么伪善!”

 纪倾城摇‮头摇‬,自嘲地笑了起来。

 她跟安琪终于还是变成了截然不同的两种人。

 “我没有要你感谢苦难,苦难不值得感谢。我只是告诉你,我跟你做了不一样的选择,我选择做一个强者,不是弱者,也不是受害者。”

 “哦!现在成了我的错了咯?”安琪激动地说道:“是我要他们□□我的吗?还是我要你妹妹逃走不报警的?是我选择被害的吗?”

 想起从前那些事情,纪倾城依旧觉得心上被戳了一刀。

 她摇‮头摇‬。

 “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,我只是希望你能往前走。”

 “说得容易。”安琪冷笑道:“因为不是你。”

 “我知道很难,但是你必须这样做,安琪,你必须想办法,努力地、甚至痛苦地去战胜你的苦难,除此之外没有别的办法。难道你要像这样一生都在抱怨、憎恨、愤怒里度过吗?除了你自己,你没有惩罚任何人。”

 “我不该来看你的,这是个错误。你说得对,我比不上纪倾城大‮姐小‬,我是弱者,比不上您坚强勇敢,那又怎样?”安琪冷笑着看着纪倾城道:“我活得再惨也比你活得长,强者!”

 纪倾城笑了起来,点点头道:“是啊,如果这样能安慰你的话,你就这么想吧,我比你惨,我已经做了两次手术了,接下来还有放疗和化疗,我的头发会掉光,每天都会呕吐和疼痛,简直就是生不如死,这样能安慰到你么?”

 安琪咬着牙,神色越加冷淡。

 “能啊。”她赌气着说。

 安琪站起来准备走。

 “安琪…”纪倾城叫住她,最后说道:“做一个强者,这是我受了很多苦之后才明白过来的道理。我对你这样说,不是虚伪,是我对一个老朋友的真诚。”

 安琪停下脚步,转过身看向纪倾城,她的‮子身‬有些颤抖,正准备说什么的时候,病房的门被打开了。

 只见护工们推着倾人的病走了进来,倾人天喜地的模样,叫着:“姐姐,我来陪你了!”

 纪倾城心里一沉,她紧张地看向安琪,只见安琪浑身都僵硬了,眼神变得越来越黯淡。

 倾人的铺被推倒纪倾城旁边,她笑眯眯地看向屋子里的另一个人问:“姐姐,你在见朋友么?”

 当倾人看到安琪的脸是也僵住了,甚至有些惊恐。

 护工们走出去,病房里忽然安静的只剩下三个人呼吸的声音。

 安琪终于动了动,她看向纪倾城,嘲讽地笑起来,语气轻松地说:“看来你的确是往前走了,瞧你们现在这姐妹情深的样子,看来你是原谅她了?也是,毕竟你们是一家人。”

 纪倾城无从解释,只能眼睁睁看着安琪愤怒地离开,重重地甩上了病房的门…

 “姐姐…”

 “闭嘴。”纪倾城冷冷地说。

 倾人咬了咬嘴,垂下头不敢再说话。

 过了一会儿,纪倾城说:“倾人,你必须解决这件事情。你和安琪的事情。”

 “啊?”倾人呆呆地看着纪倾城,有些怯懦地说:“我怎么解决啊,当年爸爸妈妈不是已经替我解决了么…”

 纪倾城看向倾人,目光凌厉,语气严肃地说:“这是你的过错,不是爸爸妈妈的。这是你该面对的事情,你不能逃避。你需要道歉、需要补偿、需要被惩罚!”

 倾人怯怯地看着纪倾城,点了点头,然后又说:“我去道歉也不能弥补她的伤害啊,我…我不是不知道我对不起她,但是我不知道该怎么做…”

 “所以你就心安理得的什么都不做么?”

 纪倾城的样子看起来又凶又严厉,倾人红着眼摇了‮头摇‬道:“我不该什么都不做。”

 “你不能永远逃避你犯的错,不能总是这么懦弱。无论安琪原不原谅你,你都要想办法为你曾经做的错误负责任。然后有一天,也许是五年、十年、二十年后,要么她终于可以原谅你,要么你终于可以面对你自己。”

 倾人老老实实地点点头,依旧是那副唯唯诺诺的样子。

 “你根本没明白…”纪倾城无可奈何地看着倾人道:“你根本没明白你为什么要去道歉是不是?为什么要弥补,为什么要负责任,是不是?”

 “我会去做的。”倾人看向纪倾城道:“如果你希望我这样做,我一定会做,我会去求安琪原谅,打不还手、骂不还口,我会想办法弥补她的…”

 “闭嘴!”纪倾城简直是对倾人无语了,道:“你这样做不是因为我要你做,而是因为这样做是对的,是一个善良的人、有责任感的人、成年人应该做的!”

 倾人笑起来道:“姐姐,可是我从来没有想过要做一个善良的、有责任感的人,我从小到大就是一个自私和肤浅的人,你不止一次这样说过,我也知道,我不想改变,我觉得这样很好,做一个肤浅的人,不用受良心的谴责,不用‮磨折‬自己,多好啊…但是你放心,我会去做的,只要能让你开心的事情我都会去做的。”

 纪倾城目瞪口呆地看着倾人,发现自己竟然无言以对。倾人真的是无可救药,无知得‮忍残‬、天真得冷酷…

 “你什么都不用做了,不要出现在安琪面前。”纪倾城面无表情地说:“这就是你能对她做的最好的事情了。”

 倾人点点头道:“我知道了。”

 “现在你可以走了。”纪倾城说。

 “为什么啊!”倾人嘟着嘴,跟纪倾城撒娇道:“你生我气,不管我了么?”

 “你是我妹妹,就算我讨厌你我也没办法不管你,但是我现在…真的控制不住我自己,倾人,你回你自己的病房去吧,我看着你就生气,就对这个世界爱不起来。”

 “不要!”倾人赖着不走。

 纪倾城冲着外面喊着:“护士!护士!”

 纪倾城又按了警报铃,护士匆匆赶来。

 “怎么了?”

 “快把她给我移走…”纪倾城黑着连说:“把她的病给我推走!”

 “这是怎么了,不是刚刚才推过来的吗?”

 “我不走!”倾人嚷道。

 纪倾城捂着口对护士说:“我一个要死的人了,不要放她在这里‮磨折‬我,推走…”

 护士无可奈何,只得去推倾人的病

 倾人死死抓着头的柜子不愿意走,护士没办法,只能掰开她的手,继续推着病

 “姐姐,我不走!”

 “快点把她推走!快!”

 “姐姐!”

 倾人的声音渐渐消失在走廊里,她终于吵吵嚷嚷地被推走了。

 纪倾城只觉得清净了不少,她重重地叹了一口气,重新拿起了头的书。

 她发现,她果然还是不喜欢这个世界啊…

 江子归好不容易才追上安琪,把她拉到角落里,问:“你怎么回事?怎么吵起来了?”

 安琪朝江子归伸手道:“钱呢?你说我来看她就给我钱,没说我不能跟她吵架。”

 江子归只得拿出‮机手‬给安琪转账。

 安琪在旁边等着江子归转账,顺便点了一烟。

 “为什么你那么关心她?”安琪问。

 “因为我们是朋友,而且人总要关心点什么才能在这个世界上活下去,你也应该关心她,也许你就不会被黑暗走了。”江子归说。

 安琪皱皱眉莫名其妙地问:“什么被黑暗走了?能不能好好说话…”

 江子归笑了笑,知道无法跟安琪解释。总不能说安琪身后的黑暗太浓重,都要把她噬了吧。

 “网有点慢,你等一下。” 江子归拿过安琪手里的烟放进自己嘴里,也靠在墙边道:“你们这一次又是为什么吵架?”

 安琪又给自己点了一烟。

 “因为我讨厌她现在这一副生机、热爱世界的样子,她不是都要死了么?要死的人不是这样的吧,我知道的是,死亡能把人最阴暗的一面的发出来。”

 江子归冷笑一声问:“那你希望她怎么做?”

 “跟我一样,怨恨整个世界,或者去报复社会,不要这副耶稣基督的模样,好笑死了,她还真觉得她能够拯救我么?”安琪沉默了一会儿,自嘲地笑了笑道:“我希望她变得黑暗扭曲,那样我就能找回我的朋友了,不是么?”

 江子归不回答,只是又了一口烟,道:“我跟你不一样,我不喜欢同类,我喜欢会发光的人。”

 安琪又笑起来,充了嘲讽。

 “对,她的确是会发光的人,原来也是这样,明明我们是一样的人,做一样的事情,说一样的话,但是人人都爱纪倾城,而我…我就要被惩罚,为什么?”

 江子归不说话,继续抽烟。

 安琪的‮机手‬响了,转账成功。

 “我走了。”安琪说。

 “你还会再来看她么?”

 “她根本不需要我。”安琪冷笑着说:“她也好,她妹妹也好,还有吴天垣也好,他们都往前走了,只有我一个人在原地。只有我…只有我还在这里,在我的泥潭里。没有人要来拉一拉我,没有人会陪伴我…没有人要和我共度一生,没有人要救我一命…”

 “没有人要救我一命…”江子归重复着这句话,垂着眼,陷入了沉思里。

 “真的走了,老板下次有活儿记得叫我。”

 安琪拍拍江子归的肩,转身走了。

 江子归看着安琪的背影,那里像是有一个黑暗的漩涡,要把一切都进去。

 没有人来拉一拉我,没有人会陪伴我,没有人要和我共度一生,没有人要救我一命。

 安琪是这样,江子归又何尝不是呢?

 纪倾城曾经问过江子归,他是什么颜色的。

 他是黑色的啊,黑暗得随时都会被自己噬…

 …

 一周以后纪倾城的伤口恢复便出了院在家里调养,过不了多久就是节,纪倾城和肿瘤科的医生约定好,过完农历新年就开始做化疗。

 “过完农历新年没多久我就要26岁了。”纪倾城对宙说。

 “是啊…”

 宙正在洗碗,背对着纪倾城,就像是一个平凡人一般。

 “你说过,我没有哪一辈子活过25岁。”

 “嗯…”

 宙擦着盘子,手脚利索,像是做过无数次这样的事情似的。

 “所以我只剩下两三个月咯?”

 “你忘记我说过的么?只烦恼今天的烦恼就够了,不要忧虑明天,更没有必要忧虑几个月之后的事情。”

 纪倾城呆呆地看着宙的背影,又问:“我死了之后,你又要一个人等着宇宙毁灭是吗?”

 “嗯…”

 “从前我死了之后,你走做什么了?”

 宙洗完了碗,无奈地转过身,看着纪倾城问:“你到底想知道什么?”

 “我其实不在乎你找别人打发一下时间的…”纪倾城笑眯眯地看着宙,有些尴尬地说:“你懂我的意思么?”

 “我不懂。”宙故意说:“我想你应该说明白一点。”

 “就是说,时光漫漫的,我死了之后,你再找找别的女人谈恋爱啊,滚单啊…我其实没有意见,真的。你一个爱与**之神,要你守节那么久,也太不人道了…”

 纪倾城发现宙那边没了声音,看过去,见到宙正低着头闷笑呢。

 “你笑什么笑!”纪倾城扔了一个枕头过去道:“我认真的。”

 宙一把接过枕头,走过来,坐到边,笑意盈盈地问:“你这是在试探我,问我有没有出轨么?”

 “当然不是!”纪倾城神情夸张地说。

 “嗯?”

 纪倾城又看向手里的书,轻了轻嗓子,装作漫不经心地说:“那你有没有过?毕竟你一副能量过剩的模样,再加上这个世界有那么多感尤物,你要是动摇也是很好理解的。”

 宙的手一把按住了纪倾城手里的书,然后捏着纪倾城的下巴转过了她的脸。

 “我没有过,除了你之外,我不曾爱上过任何人。”

 “所以我生前我死后,你都在是么?”

 宙皱了皱眉,仔细思索了一下道:“倒也不是…”

 纪倾城僵了僵,深一口气道:“没关系,我刚刚说了,我可以理解,毕竟我已经死了,寡妇都能改嫁呢,何况爱与**之神…”

 “不是你想的那样。”宙脸上是难掩的笑意,解释道:“你知道的,我的集会,你在酒吧里看到的,对于我来说,那也是一种纵,我能从中汲取力量。”

 “这样啊…”纪倾城不由自主地松了一口气,笑了起来。

 “笑什么?”

 纪倾城笑眯眯地说:“虽然我可以理解,但是比起来,你出轨和你是‮态变‬这两件事情里,还是你是‮态变‬这一件比较好接受一下啊。”

 宙忍不住大笑起来,拿走纪倾城手里的书,抱着她开始亲吻。

 “我是认真的…”纪倾城推开宙道:“我知道你的灵魂属于我就够了。”

 “可我是神,我不会让**控制灵魂,我是爱与**之神,并不代表我会被**操纵,做**的努力,因为我是**的神。”

 纪倾城呆呆地看着宙,忍不住叹息一声道:“你真的是…”

 “嗯?”宙挑挑眉。

 “太人了…”

 宙扬了扬嘴角道:“你这样痴地看着我,我可是要吻你了。”

 纪倾城笑眯眯地伸出手搂住宙的脖子道:“那就吻我啊。”

 “你大病初愈,我这样做会不会太坏了?”宙低声问,一边问,一边伸出手解开纪倾城睡衣的扣子,大手一点点往下滑。

 纪倾城被宙的‮摸抚‬和亲吻得意,她勾着宙的脖子,往他身上蹭,‮腿双‬绕上去,在他耳边轻轻地说:“伤口都已经愈合了,反正我就张张腿,主要是你在动,不累的。”

 宙笑起来,一边笑一边亲吻着怀里的人。

 “我也不会累,持续‮夜一‬都不会累。”

 就在这时候,纪倾城的电话响起来,她拿起来一看,是个陌生号码,大概是打来推销的,便毫不犹豫地挂断了,再抬起头来的时候,宙已经□□了。

 “我可不愿意浪费时间。”宙挑挑眉道。

 …

 在家里过了几天没羞没躁的生活,纪倾城的精神稍稍好了一些,每天就是在家里吃了睡的,美名其曰是在养‮体身‬,实际上就是在养猪。

 跟宙在一起的时光过得飞快,日子一天天过去,眼看新年就要临近。

 外面下了雪,商铺都小区都挂上了红灯笼妆点节庆,纪倾城站在阳台上,看着外面的世界发呆。宙走过来,给她围上披肩,从身后抱住她。

 “怎么了,想下楼走走么?”

 纪倾城摇‮头摇‬。

 “我觉得应该回家住一段时间,或者把倾人接过来。”纪倾城忽然说。

 “为什么,我以为你很烦她。”

 “对啊,所以她才能够让我最后的时光变得漫长起来啊!跟你在一起,时光飞逝,时间过得太快了…反正倾人也很想跟我呆在一起…”

 宙被纪倾城逗笑了,吻了吻她道:“这是好事,说明你觉得很快乐,快乐的时光才短暂。”

 “也是…等我开始化疗,那绝对是度秒如年。”

 宙沉默了一下道:“如果你不想做化疗,我们可以找个温暖的地方,就我们两个,安安静静的生活。”

 “然后呢?认命么?”纪倾城没好气地说。

 宙摇‮头摇‬道:“当然不认命。”

 “那我们就当然要继续做治疗啊。”纪倾城皱皱眉道:“不是说好了要战斗到最后的么?虽然十之**要死,但是万一呢…不对,二十万之一呢…”

 “嗯…”宙应了声。

 “你为什么忽然这么提议?是不是我原来做治疗样子太惨了。”

 “是不大好过。”宙说:“有几次你都对我说,要我直接杀了你…”

 …

 “你不要吓我…”

 “其实还有别的办法的,停止这一切。”宙说。

 “什么办法?”

 宙正想开口,可这时候门铃响了。

 两个人面面相觑。

 “谁会来找我们?”

 宙摇‮头摇‬,走过去开门,纪倾城也跟过去。

 门口站着两个‮察警‬,亮出□□给宙看,然后说:“这里是纪倾城女士的家吗?”

 “是…”纪倾城走过去问:“有什么事情么?”

 “您认识李安琪么?”‮察警‬拿出一张照片给纪倾城看。

 纪倾城点点头,心里一沉。

 “认识,她出什么事情了么?”

 “李安琪女士被发现死在了家中,她的‮机手‬里显示最后一通电话是打给您的,所以我们想来问一问,关于她的死,您知不知道些什么。”

 纪倾城差一点没有站住,宙从身后扶住她,纪倾城才站稳。 M.heZxS.cOM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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